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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角斜考古特大发现:滩河村清代栟茶徐氏家族碑沈小洪2021.10.3整理滩河村是角

  • 栟角沈小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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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1/10/3 16:5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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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斜考古特大发现:滩河村清代栟茶徐氏家族碑

 

沈小洪2021.10.3整理

 

滩河村是角斜镇最东南的一个村,紧靠栟茶古镇,其历史也非常深厚。从明***始因“滩河”承担起角斜运盐河的作用而逐渐兴盛。到了明朝末年,这里诞生了一些大富豪、大学者蔡日晋、蔡公梅、蔡公韩等,闻名遐迩。蔡公梅建立起在当时农村极为罕见的豪华大庄园“世耕庄”,距离栟茶街西约20里路,面积达2万多亩,相当于约13.33平方公里。而现在滩河村只有4.6平方公里,可见世耕庄囊括了从沿口向西到滩河,包括栟茶运河南北的广大区域面积。里面有世耕堂、凌秋阁、高卧楼、春求楼(在整个东台县都非常出名)等亭台楼阁,很多官员(包括泰州知州)、学者(比如安丰学者王大经)纷纷前来饮酒赋诗,热闹非凡。世耕庄虽然超级大,但其核心位置在滩河村西南部的“世业庄”或者写作“四业庄”的这个自然村庄附近。蔡公韩就是那个敢于拦御驾向康熙皇帝喊冤的栟茶蔡孝女的父亲蔡孕琦,皇帝到哪里,她就追到哪里,可谓胆大包天,最终竟然成功见到了康熙皇帝,并让康熙皇帝感动了,最终赦免了她父亲蔡孕琦的死罪,一时间轰动全国,名垂青史。到了乾隆年间,栟茶爆发了惨烈的文字狱,徐述夔被抄家问斩,其坟墓也遭到挖掘。大清宫廷档案明确记载,徐述夔的坟墓在栟茶街西约20里的新河口、焦家凌(澪)的地方。新河口是针对老河口而言的,因李堡的运盐河“堡河”(今丁堡河的前身)与栟茶运河相交的地方叫堡河口(有时简称“河口”),所以这里叫新河口,是后来形成的。又因为这个新河口直达角斜新盐场(富家滩或费家滩即今角斜老街,角斜老盐场在旧场),所以又叫滩河口。而焦家凌正好就在滩河村北部即原来的焦凌村境内。由此可见徐述夔坟墓确实在滩河村境内,值得继续考古。当时钦差大臣、江苏巡抚等一大批官员亲临滩河村徐述夔坟墓,将徐述夔的尸体戳成碎片的惨烈情景,让人惊悚。清末民初,滩河村又迎来了一段黄金时代。状元张謇在角斜北边创办大赉公司,出产棉花、粮食、盐等货物,大批货船都要经过滩河口运出去销往海门、南通。由此滩河口逐渐兴旺起来,当时滩河口一跃而成为与栟茶、角斜、李堡齐名的小集镇,而当时沿口、旧场都远远不如它,老坝港更加不存在什么街。然而好景不长,国民党上台以后,大抓财政收入,李堡税务机关觉得滩河口这里有利可图,于是在此设立收税机构,遭到角斜商人和农民的强烈反对,由此引发了一场长达数年的纠纷,最终该税务机关被一百多人捣毁。然而也正是此时,大赉公司陷入困境,生意一落千丈,滩河口的货物吞吐量快速下降,最终它从历史的舞台上黯淡了下来。进入革命战争年代,它又再次成为敌我斗争的焦点,留下了可歌可泣的故事。

 

纵观数百年来滩河村的历史,它曾经多次辉煌过,甚至惊动了两位皇帝(康熙、乾隆),这些都是值得铭记的历史,更需要进一步挖掘。

 

令人庆幸的事,10月2日下午据老庄村罗支书介绍,在滩河村四组季梅(原村干部)家旁边竟然发现了清代蔡氏家族的一块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罗支书把碑文拍得非常清楚,在视频中几乎每个字都放大给我看。我大吃一惊,当时我正准备去相亲,于是决定相亲之后立即赶过去。罗支书作为村里的一把手,日理万机,担子很重,但仍经常关注地方历史文化,作为角斜文联一位成员,他真的是尽责尽力,本人深为感动。据罗支书介绍,碑的底座已经没有了,后来又迁移到路边。他还告诉我,滩河村潘支书也要陪我一起去看。听到以后,我更加欣喜。随即联系我的文史爱好者朋友,但好多人要么不在家,要么有事,要么没有理睬,没想到河口镇中天村民间故事大王缪爱红先生二话没说就同意要来。

 

相亲进入尾声,话题不多了,有些冷场。于是我打了招呼,先行离开,直接奔赴滩河村委会。没想到刚到了那里就发现缪爱红已经来了,就在对面修车店里四处张望。本人深为感动,一喊就到,如此讲信用而且守时,实在是罕见。一见面,他就谈起了今天的最新发现,在赵家桥(在古代栟茶与如皋县在河口南部的边界上)、吴家堰(同上)又发现古代牌坊和做官的人家,并告诉我,只要我去河口南部采访,他下午总是有时间陪同的,本人对此非常感动。

 

随即联系了罗支书,他说马上到,而且潘支书马上要村委会。不久潘支书来了,我们乘坐他的汽车直奔现场,实际上就在村委会南边二里多路。而罗支书骑着巡逻用的电瓶车就在“角城线”(原浒沿公路)拐角处等我们,我看到以后颇为感动。很快我们到了现场,只看见紧靠水泥路西侧有一块很粗的石头,像个大冰棒一样插在地上。文字一面朝南,反面有上下两个凹槽。对此有丰富经验的缪爱红对两位支书讲解了石碑的原始构造情况。此时附近村民也过来围观。因碑文有一部分被土壤掩埋,无法窥探全貌,于是一位老人用小铁锹挖出一些土壤,并用草擦拭底部碑文,罗支书赶紧从车上拿来餐巾纸。据潘支书介绍,原来这块石碑在东南方向隔一块田的那个电线桩旁边,大概在二十年前乡村合并以后,这里修筑水泥路时移到这里。老人记得当时是四个人抬的,非常重。缪爱红估计这块石碑有三百斤,他身材魁梧健壮,据说年轻时可以搬得动。据潘支书介绍,更早的时候,在文革时期因为破四旧这块石碑遭到毁弃,被人当做踏脚石。后来几个村民看到上面有字,觉得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随意踩踏,于是移到东南方向那个电线桩那里。我看到石碑顶部明显非常粗糙,说明顶部曾经被人砸坏,已经是断壁残垣了,被砸断下来的石块又去了哪里,尚待追查。据老人介绍,一直有人想买这块石碑,他们就是不肯。我估计是贩卖古董的商人了。缪爱红有亲戚在这西边,十几年了经常走这里路过,也多次看到这块石头,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块碑,而且有这么多文字,也颇为惊奇。

 

我仔细拍了几张高清照片,并在现场作了一些解读,觉得这是一块十分有历史意义的石碑。

 

据两位支书介绍,滩河村将要在这里建一个人居环境点,拟将这块石碑转移到里面去,用于宣传滩河村厚重的历史文化,还准备请人复制一份一模一样的石碑。本人深感滩河村潘支书对于地方历史文化的高度重视,让我想起了角斜镇前任党委副书记季小平先生。潘支书说正是季书记当时大力推动,才有了滩河村史馆的建成,并扬名海安、如东等地。返回村委会,潘支书热情邀请我们参观了二楼的村史馆,文字简洁、图片精美、灯光明亮、廊道曲折,让人思虑万千,驻足徘徊。尽管有些史料还需要斟酌,有些时间、人物、事件还需要更正,但是总体效果还是很好的。

 

缪爱红因家里有孩子还需要煮晚饭,赶紧回家了。我想直接朝东走滩河桥回家,潘支书热情帮我打听那里是否已经解封。可惜,目前还不好走。只得朝北从五虎村、富港村回家。

 

回来我仔细抄录并研读了这段碑文:“拼茶徐氏第七祭祭田舊系布政司理問兼遠公施為義塚草租歸公辦祭年遠事沒今本祭公捐備價三十六千文贖歸仍以草租備祭祀之用其田東止溝中界西止蔡宅岸中界南止蔡宅岸中界北止溝中界共計田壹圩三拾畝整在田糧稅本祭公攤已經勒石於祠誠恐流為己產謹再刻以志同治柒年歲在戊辰秋月徐氏七祭公立”。

 

这段话的意思是:栟茶徐氏家族第七次祭祀大典开支来源之一的“祭田”原来是我徐氏家族六品官徐兼远先生慷慨捐出来的“义塚”田。田里的草租收入用于家族搞祭祀活动(但田亩的所有权还在徐兼远家)。但因年代久远,逐渐淡忘。本次祭祀大典族人们一起捐款36千文(因银价上涨,原来可以换36两白银,此时只能约18两)将这块田赎买回来,仍然把田里草租收入用于祭祀活动。该田东边以沟中线为界,西边以蔡家房屋的岸中线为界,南边也以蔡家房屋的岸中线为界(如今此田旁边的蔡家何在?俱往矣),北边以沟中线为界,共计一块圩田30亩整。田上的赋税由本次祭祀共同分摊缴纳。虽然已经在栟茶徐氏宗祠中立碑保存,但仍然很担心这块田以后会沦为私人财产,于是恭敬谨慎地再次刻了一块石碑,以此来铭记和见证。公元1868年秋天,徐氏家族第七次祭祀委员会设立。

 

“拼茶”即栟茶。此处再次证明滩河在清代属于栟茶。现场多人说过去属于东台县,我说栟茶那时候就属于东台县。
“祭田”就是过去族人们特别为祭祀设立的专项基金。即在族田里划出几亩土地,或者购置几亩土地,用这些土地的收入作为今后祭祖的专项开支。不能随便买卖,必须世代继承,属于家族集体财产。
“兼”一字虽然经过反复擦拭,但仍比较模糊,尚待进一步验证。全文都是楷体字,虽然有一些繁体字,但总体上很容易辨别。
“布政司理问”即布政司理问所的理问,官秩为从六品,执掌勘核刑名(政法机关)。清朝布政司常设理问的省份有直隶、湖南、浙江、江西、陕西各一人,江苏两人。大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裁撤。
“义塚”指收埋无主尸骸的墓地。有些光棍汉,穷困潦倒,死后族人或慈善团体出资以薄木棺材殓尸,埋葬于义塚,也是过去一种慈善事业。
“草租”就是这块墓地上长的草可以供人砍伐,墓地的拥有者收取一定的租金。过去草是宝贵的资源,栟茶、角斜烧盐,更加需要大量的草资源,草价对于盐价影响颇大。
“年远事没”就是时间长了以后事情会被遗忘。
“备价”即准备好的钱。
“蔡宅”一词在文中出现两次,足以说明这里蔡氏家族的势力很大。实际上这里向西南没多远就到了世耕庄(蔡氏家族大庄园)的中心。
“圩”指低洼区防水护田的土堤,过去田地高低不平,需要在周围修筑堤岸。一圩相当于一整块。
“粮税”就是田亩赋税。
“公摊”指大家共同分担。
“勒石于祠”指已经在祠堂里刻碑了。这里的祠堂究竟指哪里的祠堂,需要考证。栟茶有徐氏宗祠是肯定的,但距离此地约二十里路。乾隆年间徐述夔惨案以后,栟茶(包括滩河)很多徐氏族人纷纷逃难。而清代中后期从雪岸一带又迁来一支徐氏族人,他们分布在沿口村、范堑村一带,有没有波及到滩河村,尚待考证。而雪岸徐氏家族的祠堂在原沿南乡康庄村附近,距离滩河只有七八里路,很近。但开头写的是栟茶徐氏,看来很可能是栟茶街上的徐氏宗祠。
“己产”指私人的财产。
“同治柒年岁在戊辰”即公元1868年,距今153年。
“七祭”疑为人死后每隔七天祭祀一次,这是第七次祭祀,也是最后一次。但这里明显是指徐氏家族第七次祭祀大典,而不是指具体某人。
“公立”指以集体的名义设立。这里是指以徐氏家族第七次祭祀的名义立碑。
 

由于栟茶徐氏族谱已经失传,现无法考证徐兼远是谁,但是令我欣喜的是,地方志上竟然出现了这个名人。据清嘉庆《东台县志》记载,嘉庆十年(1805)发大水,栟茶盐商江正泰、承裕、春元共捐钱160缗(用于成串的铜钱,每串一千文),典商(当铺商人)汪道生80缗;士民(指士大夫阶层和普通读书人)……徐兼远等56人共捐649缗。可见他当时起码捐款十几两银子,在当时这个数额颇大,应该是住在滩河的一位富豪,他的六品官很可能是买的,因为当时这种官职比较泛滥。但他对家族的关心、爱护是有目共睹的,对社会、家乡的救济也是有目共睹的。1805年到1868年仅仅过去了63年,这块田就出现了一些异变,以至于需要重新立碑来确认其权属问题,说明当时私人侵占公产的情况还是有的,也许家族内有宵小之徒。关于其具体信息,因资料有限,尚不能深入研究。历史资料缺乏的情况下,不能胡说,不能编造,只能进行有理有据的某些推理。希望有机会进一步采访滩河村的老人,来摸清楚这块碑的详细而隐秘的信息。

 

最后感谢老庄村罗志宏支书、滩河村潘一龙支书、河口镇中天村缪爱红先生,以及在场的一些村民,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是滩河的宝贝,更是角斜和栟茶历史上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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